这是她如今唯一的糊口营生。
十年前那场车祸,毁了叶倾年,毁了叶家,毁了江家,也毁了她。
自那以后,除了这条命,她便一无所有。
吆喝半天,摊前才来了个女人:“十块画不画?”
想到月底还没着落的房租,江眠月答应了。
她左手执笔,在纸上快速勾勒,素指纤巧灵活。
端着颜料盘的右手,却不自然的扭曲蜷缩着,丑陋如鬼爪。
女人嘀咕:“原来右手有毛病,怪不得是个左撇子。
江眠月笔一抖,默然拉上右手衣袖。
画完后,女人却挑三拣四,说把她画丑了,只肯给五块。
江眠月无奈解释:“肖像是写实画,会还原实际相貌上的瑕疵,并非故意丑化您。”
“意思是我本来就丑咯?”
女人恼羞成怒,一脚踢翻画摊,扔了钱就走,“死残废,画得这么烂还有脸出来卖,给你五块是施舍,少给脸不要!”
江眠月怕惊动城管,不敢追上去理论,闭了闭眼,先扶起画摊,才忍辱去捡那张纸币。
却不料,一只锃亮名贵的手工男士皮鞋,踩上了她的指尖。
“想不到昔日的美院天才,也有沦落到街头卖画为生,为五块钱折腰的一天。怎么,江家那两个老东西,临死前没给你留点遗产?”
这个声音!
江眠月呼吸一窒,猛地抬起头。
逆光站在她面前的男人,身姿挺拔修长,眉目浓如墨画,恍惚让她看到了十年前的叶倾年。
可他脸上,毫无叶倾年的温雅柔和,那目光冷戾如刀,剐得她遍体生疼。
不,这不是叶倾年,叶倾年早就死了,这是叶倾年的孪生弟弟,叶家仅存的血脉,她十年来最想见,也最没脸见的男人——叶景城!
江眠月抖着唇,眸光剧颤:“景,景城,你回国了?”
“十年不见,真难为你还记得我。”
叶景城居高临下,将她脸上的慌乱无措尽收眼底,“见到这张和我哥一模一样的脸,你好像不怎么惊喜?”
“我……”
一提他哥,江眠月便惨白了脸,心痛如绞。
这笔孽债,要追溯到十年前,她的大学时代。
那年,江眠月17岁,考上了叶家所在城市的美术学院。
因为江叶两家有点交情,常年在国外出差的江家夫妇,便把她托付给叶家照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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