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韵宫。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,太医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。...
杏韵宫。
一盆盆血水被端出,太医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。
宴槐的剑伤,终是止血。
她半躺在床塌之上,整个人虚弱不已。
一道脚步声缓缓靠近。
宴槐恍然抬头,看到来人是江诏漓。
她心里像是一潭死水:“此时宫乱,摄政王不该守在江小姐身侧吗?”
江诏漓皱眉:“你话里有话。”
宴槐别开眼:“希望江小姐别被刺客抓走了,到时候又要我一命偿一命。”
江诏漓微顿,眉眼情绪翻涌。
他未多言,拿出一瓶白玉瓷瓶的金疮药,放在了床榻边。
“既然命大,就好好活着。”
说完,他便拂袖往外走。
望着江诏漓的背影,宴槐攥紧被子的手逐渐松开,眼眶晕染一片水雾。
她倒是想好好活着,可又是谁把她推入了深渊……
在江诏漓离开后不久,门外又起了一道嘈杂声。
宴槐从床榻上坐起来,便看到江月柔朝她大步走了过来。
“为陛下舍身挡剑……够你做一辈子的宠妃了。”她话里话外,都是讥诮嘲讽。
自知来者不善,宴槐不欲理会。
见状,江月柔自顾自在床榻边坐下,抬手勾起自己耳边的碎发。
“不过殿前人人皆知,是萧帝用你挡剑,拿你当盾牌罢了。”
宴槐拧了拧眉,不想听她在自己跟前聒噪。
“盾牌又如何,那也是你高攀不起的身份。”
江月柔一怔,随即恼羞成怒。
“别忘了,你现在占的是我的身份!”
宴槐冷冷看着她:“若陛下知道你才是真的江月柔,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得出皇宫?”
江月柔噎住,半响后想到了什么,才堪堪缓过情绪。
“那又如何?只要有哥哥在,这世上没人能伤害我。”
她得意一笑,随即俯身凑在宴槐耳畔,一字一句低语。
“成为柔妃,这等荣幸之事,原本是你这个卑贱之人永远不能肖想的。”
“你就好好享受萧帝对你的盛宠,享受我送给你的荣华富贵吧。”
江月柔说完,耀武扬威地走了。
宴槐内心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,狠狠扼住了她的心脏。
傍晚时分,夕阳斜照。
宴槐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夕阳,神情有些恍惚。
两名小宫女在墙角边嗑着瓜子,细碎讨论着今日朝中之事。
“听说了吗?北国丢失多年的公主近日在我们都城寻到,公主的兄长北明王亲自入宫来了……”
“都城这么大,寻一个人谈何容易,他们那公主身上可有什么信物?”
“好像有一个银色的长命锁,上面有他们王室的图腾。”
闻言,宴槐神色一滞。
她自幼挂在脖子上的就是一个长命锁。
宴槐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,空荡荡的,长命锁不见了!
蓦地一回想,她猛地记起江诏漓要捏碎她体内的蛊虫时,碰过她的脖子。
长命锁,被他拿走了!
寝宫内。
太医为宴槐把完脉后,留下研磨的药粉便起身离开。
一身明黄龙袍的萧帝端起药粉,大手在她纤细光滑的左肩处缓缓摩挲,将白色粉末轻轻洒在她的皮肤上。
感受到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,宴槐不由得皱起眉。
“中了剑,爱妃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嫩,深得朕心。”萧帝的语气很是暧昧。
宴槐抿唇不语,心中苦不堪言。
“待你痊愈,朕一定要好好地疼你。”
萧帝给她上完药,指腹一点点滑过她的肌肤,最后落在锁骨处。
“倒是奇怪,你往日里常戴的长命锁呢?”
宴槐听了,眼帘轻颤,长睫如蝶翼在眼睑下投落淡淡的阴影。
“大抵是丢了。”
萧帝的手在她颈脖处来回游走,勾勒着长命锁的形状。
“那丢失的北国公主有个和你很是相似的长命锁,你的不见了,真是可惜。”
他幽幽说着,神色晦涩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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