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寒州收起钢笔,有些踌躇。
只送支钢笔道歉,她会接受吗?她一向听外婆的话,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……这么想着,陆寒州加快了回家的脚步。一上楼,就见自家门半敞着,灯光从里照着走廊。纪渝薇特地开着灯等他?从前她也这样等过,但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次,陆寒州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。他正了正衣服,正要推开门,却听见陆母和吴英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。“大娘,您可真聪明,跟纪老太说寒州哥要离婚,让她来找纪渝薇时被车撞,纪渝薇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。”“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纪渝薇离婚,我也用不着把纪伟找来闹事,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,让这俩人去找纪渝薇麻烦,可费了我不少钱!”陆寒州紧缩的瞳孔颤了颤,怒火几乎在瞬间淹没了理智。‘砰’的一声巨响,门被大力踹开!陆母和吴英玉一惊,错愕转头。只见陆寒州站在门口,黑眸阴鸷,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。陆母强作镇定,试图安抚:“你听妈解释,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,纪渝薇那种货色只会拖累……”“够了!”失望、愤怒和懊悔揪着心,陆寒州握紧拳的手骨节都泛了白:“无论纪渝薇怎么样,她已经是我结了婚的妻子,这辈子,我也只会有纪渝薇一个老婆!”说着,转身就要去找纪渝薇。陆母气性也上来了,这么多年以来,陆寒州头回这么跟自己说话,还是为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女人!她直接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扔出来:“你不用找了,这离婚报告纪渝薇已经签了字,她早带着那老太婆远走高飞!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!”陆母的话重重砸在陆寒州心头。看着被扔到怀里的离婚申请报告,脑海中纪渝薇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骤然缩紧。见陆寒州怔站在原地,吴英玉故作温柔,上前拉住他的手臂:“寒州哥,是纪渝薇自己要走的,你怎么能因为她跟自己的妈置气呢?”陆母立刻帮腔:“你听听,英玉多善解人意,当年你娶的要是她,我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,现在纪渝薇走了,大家皆大欢喜,你跟英玉趁早把事儿办了!”“大娘……”吴英玉娇嗔的红了脸。‘嘶’!陆寒州像是没听见,冷着脸撕碎了手里离婚申请报告。陆母当即急了,捡起碎片恨不得拼在一块:“你这是干什么啊!”吴英玉也怔住,只觉掌心一空,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。“我再说一次,我陆寒州这辈子,只有也只认纪渝薇一个老婆!”扔下这句话,陆寒州头也不回地走了。“寒州哥!”吴英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,气的直跺脚。他不是很讨厌纪渝薇吗?为什么现在又非她不要了?原以为纪渝薇走了,自己就能跟陆寒州名正言顺的在一起,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6听着陆母的抱怨,吴英玉脸上闪过抹不耐烦,却也没说什么。雪越下越大,铺满了整条路。陆寒州朝门口的军绿吉普奔去,向来沉稳的心越来越乱。他做梦都没想到,纪渝薇连招呼都不打就递交了离婚申请报告。当初结婚是她起的头,难道离婚也是,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!他紧咬着后槽牙,铁了心要把人抓回来!刚拉开车门,杨排长匆匆跑过来,敬了个礼后将一分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交过去:“连长,从京北军区发来的急件!”陆寒州接过一看,是司令员的密令。细细扫量几遍,他眉头越拧越紧,眼神瞬变:“紧急集合!”“是!”望向漆黑的远方,陆寒州捏紧了拳。只能完成任务后再去找纪渝薇了,但愿在那之后,她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。两个月后。首都中心医院。纪渝薇抱着饭盒走进病房,看见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,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。“外婆。”她连忙走过去,放下饭盒接过棒针和毛线,“医生虽然说您恢复的不错,但也不能太累,您就好好休息吧。”外婆笑了笑:“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儿,倒是我耽误了,冬天都快过了,给囡囡的毛衣还没勾好。”纪渝薇心头一暖,打开饭盒细心的给她喂着饭:“天还冷,再晚都能穿。”话落,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。“渝薇,奶奶。”回头望去,一身驼色大衣的徐墨拎着一兜苹果走进来。纪渝薇连忙起身:“徐大哥,你怎么来了?”两月前,她带着外婆来到首都,通过医生介绍认识了开服装厂的徐墨,在厂里干了会计。徐墨看起来斯文,但当初也是在岭南军区当兵的,退役后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。因为他退役军人的身份,又曾跟陆寒州一个军区,纪渝薇对他也是很信任。徐墨放下苹果:“听说奶奶好了些,我过来看看。”顿了顿,他突然问:“渝薇,你认识一个叫陆寒州的军人吗?”听见那再没提起过的名字,纪渝薇面色一滞。看了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的外婆,她恢复神色,继续给老人喂饭:“不认识。”闻言,外婆想要说什么,但还是咽了回去。徐墨眸光闪了闪,解释道:“小李告诉我,今天下午你下班后,有个叫陆寒州的军人去厂里打听你的消息。”听到这话,纪渝薇心一沉。陆寒州来首都了?还打听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?出神间,手被外婆轻轻握住。她抬起头,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,起来波澜的心才逐渐平息。“大概是找错了吧。”纪渝薇生硬地回避话题。既然决定要跟陆寒州断,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。徐墨也没久留,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。等人离开,外婆才长叹了口气:“囡囡,寒州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你,心里一定是有你的,要不……”纪渝薇打断她的话,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热水:“这辈子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,以后我只想好好照顾你,把咱们的生活过好。”听她这么说,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。望向窗外飘着的细雪,纪渝薇思绪渐渐惆怅。3虽然嘴上那样说,但心里还是很难受,一个爱了两辈子的人,根本不可能轻易忘记…… 点击全文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