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妍抿唇,好似有点委屈的小声道,“我没有找到可以绑住伤口的东西。”
男人看了她一眼,“你不会问我?”
这一瞬间,卞妍恍惚有一种错觉,好似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。
“轻点,真的很疼。”
卞妍微微不满。
可是她又哪里知道,这男人从来没有帮女人上过药,她是第一个。
生疏,当然就没轻没重。
他消完毒,一边给她的伤口上药一边问,“来找我,有事?”
提及这个,卞妍稍稍窘迫,她咬唇,好一会才腼腆的开门见山,“我,我想问问你缺不缺,缺不缺女人,交易的那种,你给我钱,我给你,给你……身体。”
男人替她缠着绷带的手一顿,深墨一般的瞳孔看向卞妍,仿佛自带着威压一般,让卞妍有点无所遁形。
她垂眸,另一只手五指蜷缩,紧紧抓着被子,紧张到连呼吸都很轻。
他也只不过就看了她一眼而已,就低头,专注的把绷带上的结打好。
温热的大掌松开了卞妍的手。卞妍把手收回身边,她的另一只手握着纱布,难堪的咬唇。
“啪嗒。”
打火机的声音响起,卞妍偷偷抬眼去看。
那个轮廓英俊的男人靠在床头,慢条斯理的抽着烟,室内十分安静。
他越是不说话,卞妍的难堪伴随着时间的推移,就越来越加深。
卞妍到底是年轻,心理没有那么强大, 她见他总是不说话,就开口,“如果……”
那男人打断她,几分轻薄,“为什么找我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觉得我是个好人?还是误会我喜欢你?”
卞妍清澈的眸看向顾景钰,好似错愕。
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。
她以为他至少是喜欢她的,他帮过她,也亲过她摸过她……
就在刚才他和她还在这张床上意乱情迷,可是他刚刚却用了误会这个词。
显得这一切都像是她的自作多情。
卞妍死死咬着唇,直到口中尝到腥甜的血气。
顾景钰伸手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,他朝她招手,“过来,到我身边。”
卞妍没动。
男人又说,“不是要和我交易吗,坐那么远怎么交易?”
卞妍闭上眼睛,她朝着他身边移动,被子下面,她没有穿衣服。她的浴巾,刚才被他扯掉在了浴室外。
她贴着他冰凉的衣衫布料,却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。
顾景钰伸手,掰着她紧紧咬进齿间的嘴唇,掰出来之后抹了抹她唇上自己咬出的血迹和伤口。
男人好看的眉拧着,嗓音也沉了两分,“觉得委屈了?”
他不说话还好,一吭声卞妍就偏过头,眼泪一颗一颗的朝下掉。
他捧着她的脸,又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角,最后他的唇角贴着她的耳畔。
嗓音沙哑磁性,“乖,我不喜欢女人哭。别哭了,嗯?”
他好似好脾气的哄着她,和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。卞妍发现,她真是一点都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,他的心思,她半分都猜不透。
卞妍闭着眼睛,沾了泪珠的睫毛一颤一颤的。
她委屈的说,“我奶奶住院了,我需要钱。我的确是觉得你喜欢我,才来找你的。你……你不喜欢我么?”
顾景钰捧着卞妍的脸,他看了她好一会。
她也看着他,可是她看不懂他眼中的讳莫高深。
顾景钰侧头,抽了口烟,吐了一个烟圈后才开口,“这样吧,我给你拿二十万,当是借给你的,你慢慢还给我。至于其他的,如果你不缺钱了以后还想,再来找我,我会考虑。”
卞妍的耳根一热。
这个其他的指的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“你睡吧。”
顾景钰把烟按在烟灰缸里,他下床,朝门外走。
卞妍咬唇,目送着他颀长的背影离开,房门关上。
若大的卧室,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。床头的小灯开着,光线恰到好处的柔和。
卞妍抱着被子,把下巴撑在膝盖上,微微走神。
要是她不缺钱,真的会想跟顾景钰上.床吗?
没有那么想,她不否认对他有好感,但是爱情这东西,女人都是有幻想的,至少希望交付自己的时候,对方也能喜欢自己。
显然,顾景钰没有那么喜欢她。
……
卞妍失眠了,早晨起来一看时间,八点了,上学早就迟到了。
她急忙去找手机,才发现手机没电了。
卞妍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,怎么办,她连衣服都没有,总不能裹着被子下去。
视线扫了一扫,才扫见昨晚被扔在地上的浴巾。
卞妍走过去把浴巾围好,出门想问问顾景钰有没有充电器,顺便……能不能借她一套衣服。
二楼没人,卞妍试着下去,看看一楼有没有。
果然,快走到餐厅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,卞妍护着胸前的浴巾快步走过去。
“顾先生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。
餐厅里三个人,坐在餐桌上神情淡漠吃早饭的顾景钰,脑袋缠着纱布穿着病号服面色阴鸷的余承之,还有一个挂着笑当和事佬的陆晨宁。
顾景钰看了一眼卞妍,声线矜冷,“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,谁给你的规矩,去穿了衣服过来。”
卞妍赶紧会意,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没有硝烟的‘战场’。
还没走两步,余承之一把抓住了卞妍的手腕,他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道,“今天谁保你都没有用,你蓄意谋杀,我抓你去坐牢。跟我走!”
陆晨宁上去劝,“行了余少,一身伤还没好利索,当心在震着伤口。医生都不准你出院的,你能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,别乱动了成么?
卞妍嘶了一声,余承之手劲大,抓的她骨头生疼。
顾景钰寒了眉眼,他起身打开余承之的手,将卞妍护在身后,“去穿衣服。”
卞妍赶紧离开了。
余承之怒的眼中尽是怒气,他抬脚踹翻了一个椅子,哐当一声巨响。
爬楼梯的卞妍吓得一抖,赶紧跑快了几步。
顾景钰直接把桌子掀了,嗓音含怒,“你确定要给我找不痛快是吗?”
乒乓巨响之后,是满地的狼藉。
陆晨宁按了两下眉心,横在两人中间,也微微恼了,“都是自家兄弟,为了个女人犯的着吗?”
余承之冷哼,“我踹椅子是因为这女人快弄死我了,你掀桌子是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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